一根铜丝绕出25个运动造型老艺人玩起奥运九连环
(2008-7-10 09:07)
蒋元栋正在修饰铜丝编织的奥运图标作品。口记者杭兴微 摄
民间教授
2007-10-07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03c01b01000b3p.html
广东电台记者晨辰
“我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如果天堂有苏州的十分之一的美丽,那就很好了。”李政道的一句话让我们寝室四个人倾巢而出,满腔热情奔赴苏州。景色,美!但不能说美极了,那种震撼人心的效果没达到。我们的热情在长途跋涉及推销路线的导游的拉扯下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过冷静下来却是有别样的收获的。
千年古镇山塘的街市,摆满了各式的小吃和民间工艺,其实小吃大多是甜得发腻的点心,倒是民间工艺值得揣摩。
做糖画的、打银器的、捏面人的,这些摊前都挤满了围观的人,我只有点着脚尖才能窥见点儿名堂,就这么走马观花式的行行停停,不经意间发现一个特别的铺位,之所以说特别,原因有三个:没人在铺前驻足,甚至看第二眼都显得奢侈了;铺子的主人根本不抬头看来往的人,似乎这铺子跟他没关系;铺主一手拿着金属丝,一手拿着钳子,钳一钳再比一比,仿佛进入另外一个境界了。他在忙什么呢?我晃到他的铺位前仔细的看了看铺子上的成品,是铜色或暗银色的金属卷成的各式各样的图案、字样,有羊、牛、蟹也有张、王、李。两种金属颜色都不很光鲜,金属上还留着一条条钳子钳过的痕迹,再加上组成的动物都是粗枝大叶的线条,根本谈不上细致精美。这家特别的铺子看来真是没什么特别的,我差点就跟着人流“流”走了,要不是有一张A4纸的介绍,我也许永远就和这门“艺术”,这个“艺人”擦肩而过了。
质量不很好的A4纸上是对“九连环”的介绍。“九连环”就是一种民间玩具,将一个或多个看似不能解开的环解出来,考验你的耐心、数学能力。与我同行的四人已经开始摆弄这些简朴的“玩具”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这套得紧紧的环还能“解”出来,毕竟环是硬的,不是软软的绳子。我们就在铺前弄着这些其貌不扬的金属圈圈,而铺主也只是时不时抬抬头看看,又低头做自己的圈圈了。“这是九连环,这里是介绍。”这是他重复的唯一一句话,他没有多说,没有推销,更没有谈及价钱。或许是他的淡然让我们没有“一定要买”的压力吧,我们就一直这样站着解着,时不时地还感叹一句:怎么弄得出来呀!?
或许是我们的好奇心触动了他,或许只是他钳得太久要休息片刻,他竟然站了起来,但是手中的钳子和金属丝依旧握着。他开始向我们介绍他铺子上的成品了,“你们玩这个看看,这个最简单”“这个是星座,这个是属相,你看,这是山羊,就是魔蝎座,这是绵羊......”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像铺主的人了。他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九连环”。“你们看这个九连环,他的解环步骤有3xx步,并且用二进制去解释最为合适,环在上面代表1,环在下面代表0,这样就是01,10,001......”他怎么讲起计算机来了?甚至讲出了一些我们听都没听过的专业名词,我们都认真地听着,就像在上一节课外实践课,而他是我们的老师。
“那九连环是最难解的吗?”我们还提出了一些问题。
“不是的,九连环是最经典的,但不是最难解的。”
“这个难吗?”我指着绵羊。
“不难,只是你想不到。”
“这个呢?”
“不难,但是你就是想不到。”他说着,脸上还挂着带点神秘的笑容,笑容中还透着点傲气,潜台词是,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儿科。
“啊!我解出来了!”同学甲竟然把最简单的那个“蜗牛”解开了!(“竟然”是对我当时的心情准确的描述)
“嗯,这是最简单的。”他显得很平静,但是也有些许“孺子可教”的口气。 “你再试试这个自行车”他似乎很想看看同学甲的水平。“我今天早上刚卖出去一个自行车,之前还有一套字也卖出去了......这些都是我自己设计的”同学甲在认真的解“自行车”,他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出来了!出来了!”没想到同学甲把自行车也解出来了。
“解出这个的人不多,你还蛮不错的嘛”他似乎有点开心,还带点认真。他也许是觉得我们的水平值得分享他更多的信息吧,他指着铺子边的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可以到我的网站上去了解更多的九连环的知识,这是我的邮箱...”
“哇!连个人网站都有啊?”我们都有些吃惊了。
“当然,我还到苏州大学去做过讲座呢!”他又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越看他越不像小商,更像是一个隐居地大学教授,他远离了现在教授们所面临的写论文、作学术报告,自己做潜心自己的学问,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什么?”突然一个大娘伸出个头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感觉像一个迟到的学生打断了课堂一样,没想到他说:“这是年轻人玩的!”接着便对大娘视而不见了。我们都笑了,大娘也笑了,但她不知道在笑什么。
我很想带一个回去,却始终不好开口问价钱,问他价钱就好像问老师买教案一样尴尬。但是我还是问了。
“18”他回答。
“我买两个呢?”
“15”
“不能再便宜了?”我下了很大决心说出这一句,毕竟一个金属圈圈15元,有点贵。
“我一般都卖18,已经很便宜了”他说着,但没看我,而是在看同学们解环,并且马上把我遗忘了。“来,你看我演示一遍,是这样解的”他拿过同学正在解的金属圈圈,一步一步解给我们看,我突然发现他的右手一直握着拳头,金属圈圈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很奇怪,不会是残疾人吧?
我不好问,但是我觉得这15元钱买到的不单单只是物件,更是对他智慧的尊重。我不再讨价还价,买了一只绵羊和一部自行车。
我们在他铺子前呆了很长时间,为了不影响行程,我们必须离开了,离开之前,同学甲还预订了一个星座的环环,我们离开苏州前一定要再来一趟。他说他会尽量做出来的,但是预定的圈圈已经写满了小本子的一半。
我们走出铺子没几步,那位大娘竟又拦住我们,悄悄的问:“哎,到底那是什么啊?”我们相视而笑:“就是要把这个环解出来,很难的,您不会解的。”她这才若有所思的离去了。
后记:在狮子林旁边,有一座贝氏祠堂改建的苏州民俗博物馆,我隔着玻璃看到了做成中国印“京”的金属圈圈,上面的署名,和我们拿到的名片一模一样:蒋元栋。介绍中写:民间手工艺人蒋元栋,身残志不残......我突然觉得我买的金属圈圈价值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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