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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我的前面,因为同是准备考研的人,便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愫。她每天气喘吁吁地跑进自习室,坐定后,都会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魔方和一张纸,然后按照纸上的游戏规则按部就班地把魔方的六面转好。我们至今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看她一直这样做,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她:“魔方很好玩吗? ”她把魔方放到我手里,“你要不要试试? ”我满怀好奇心地接了过来。可是,我绞尽脑汁,耗费了近两个小时,也只恢复了两面。
“如果你想用最快的速度把一个颜色混乱的魔方恢复到原状,就要按照规则。 ”她把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咪咪地说。
然后,她写给我游戏规则,条分缕析,层次分明。我反复转动魔方,试探,摸索,却对她给的游戏规则视而不见。并非我不相信遵循游戏规则能让我尽快结束这近乎消磨时间的所谓探索,只是内心还存有些许固执,还抱着能发掘新途径的期待。结果可想而知。
后来,我再度转动魔方,听她轻声念着那一纸规则。半个小时后,在规则的帮助下,我终于成功。
“确实如此,不是吗?我们周围的世界就像这个魔方,纷扰如斯,看似复杂不可理解,其实,它也有自己的规则,不如放下骄傲,让自己慢慢适应这些规则。 ”她拿过魔方,漫不经心地转动,“每当我看见这个魔方,我都会提醒自己要顺从和习惯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则,以免不必要的碰壁和伤害。 ”
我盯着她手里的魔方看,她笑笑:“这是我第九个魔方,我现在最短只用三分钟就能将它恢复原状,最初要用半天。所以……”“所以,你想说,只要愿意适应,日久天长,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也自然而然地会适应自如? ”我接道。她竖起拇指:“很聪明,只是你没有愿意适应规则的诚意。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宁愿多碰几次壁,慢慢把自己打磨光滑。 ”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我面前继续沉默而迅速地把刚才被她转乱的魔方恢复原状,然后颇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不要觉得主动适应是世故和圆滑的表现,它同样需要勇气。唯一不同的是,适应能少走弯路。我不需要耗费心思说服你,真正有说服力的是未来世界。 ”
“我希望未来的世界能有足够的说服力。 ”我突然觉得心底的不甘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地。她嘴角上挂上一丝无奈,轻轻一笑,转过身去。我和我的骄傲同时凝固。
接下来,学习之余,我会习惯性地盯着她桌上摆着的魔方发愣,我发现它很旧了,颜色已退去大半,看来不久,主人要再换一个了。
第二天,我前面的位子一直空着,她没有来。她的书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哗哗地翻着,我走过去帮她合上,不经意看见了她写在扉页上的一句话:“梦想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要做的就是加快脚步奔向它。”我轻轻读出那句话,目光触及桌上那只魔方,便拿过来,尽量回忆昨天她告诉我的那些规则,轻轻转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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