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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把玩具玩大
2002-09-19 08:59:42
最近在中国科技馆举办的“中国古典数学玩具展”吸引了成千上万孩子好奇的目光，趣
味无穷的七巧板、九连环、鲁班锁、华容道让他们爱不释手。
在科技馆，记者看到，孩子们小手中把玩着充满“魔力”的益智玩具，他们在用心揣
摸，认真思索，不知不觉地走进曾经感觉神秘、高不可攀的数学殿堂。
中国科技馆馆长王渝生告诉记者，让这些流传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老玩具重放异
彩，成为孩子们最喜爱、最具亲和力的科普工具，应该感谢的是一群沉迷于此的老人。
记者最先认识的是６０多岁的余俊雄。
２０００年，曾任《我们爱科学》杂志主编的余俊雄被邀请到美国参加“马丁·加德拉
趣味数学聚会”。在美国他看到一些学者家里收藏的在中国都很难见到的象牙和银质九连
环，许多关于中国古典智力玩具的论文，玩具展厅里大量的中国古代玩具，他大吃一惊。回
国后，余俊雄开始创办北京玩具协会益智玩具委员会。
“在美国有个中国古代智力游戏基金会”，余俊雄说：“负责人美籍华人张卫和她的丈
夫雷·彼得常到中国民间收集古典玩具及著作，他们找到我，邀请我去美国参加了这个基金
会的年会，并鼓励我创办了这个委员会。”
“也许有人认为七巧板、九连环、鲁班锁和华容道等不过是些玩具，登不了大雅之堂，
但它们都蕴涵了数学原理。”余俊雄说：“七巧板运用了几何学原理；九连环的解法用的是
二进制原理，解的过程包含拓扑学原理；鲁班锁是立体几何图形的拼接；华容道更复杂些，
它的有限空间里的图形调动用的是图论和运筹学。它们其实都是数学问题，美国一所大学就
曾用计算机编程算出解华容道所需的最少步骤为８１步。”
余俊雄找到了研究七巧板的徐庄、傅起凤夫妇，研究鲁班锁的秦筱春、研究巧环和九连
环的周伟中。一群老人开始了古典智力玩具的拯救工作。
傅起凤说：“看到国外对中国古代玩具的重视，我们感到应该做点事，来呼吁中国人对
古代智力玩具的重视”。傅起凤对七巧板的爱好源于自己父母多年前的研究。傅起凤的父母
傅天正、曾庆蒲曾经收集了大量的七巧板古谱，并且撰写了几本七巧板的科普书籍。
最近，傅起凤和丈夫徐庄合著的新书《七巧世界》问世了。在书中，他们首次论证了七
巧板是矩的游戏，阐明了七巧板与矩、与勾股法、与出入互补和与燕几、蝶几的关系。书中
还提供了他们收集的３０００个七巧古谱及答案，自己创造的１０００个新图，以及七巧书
法９００图。
一副七巧板在他们手中幻化出千变万化的图形，处在似与不似之间，具有传神深邃的诗
的意境，形美、神美、意美兼备，让观者充分体味到古人变化中暗藏的幽雅和情趣。
６０多岁的周伟中曾经是一名中学教师，他受父辈的影响爱上了九连环。他已经收集了
６００多种、９００多件古典连环玩具，其中有３００多种已研究出解法并画出图。他还借
鉴生物学的分类法，用门、纲、目、科、属、种对连环玩具作了分类。
九连环现在是老人须臾不能离手的玩具。他自创了一句简单易记的解环口诀，写进自己
的《九连环图谱》里：“上俩下一个，再动后一个；上一个下俩，再动后一个。”他希望有
更多的人喜欢上这个简单而又智慧的玩具。
虽然对九连环的解法他早已烂熟于心，但闲暇时，老人还是会沏杯香茶，解环自娱。
年近六旬的秦筱春过去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后来，他被鲁班锁唯美的榫卯结构和对称的
外表迷住了。
最常见的鲁班锁由六根带榫卯的木块拼接而成，流传了千年，木块根数未曾增加一根，
足见难度之大。秦筱春从突破“六子连方”开始，创造性地完成了七子连方、八子连方，直
至十五子连方。
“鲁班锁要流传下去，必须赋予它新的艺术生命力。”秦筱春用更精美亮丽的金属代替
传统木材，按照鲁班锁的榫卯结构制成了可拆拼的雕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加深人们对这种
古典玩具的记忆。同时，他也从中找到了新的雕塑语言。他用九根钢制榫卯拼成的九子连
方，定名为“统一”，取“九九归一”之意。他说，九是最大的阳数，榫卯是中国的传统文
化，想通过这种榫卯连接表达期盼中国统一的夙愿。
记者在采访中接触到的古典玩具研究者都是这样一些充满童趣的退休老人。他们的痴迷
都是出于自己的兴趣和一丝担忧，担心这些古代玩具会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从人们的记忆
中消失。面对被外国玩具冲击的中国玩具市场，他们用自己的坚持和耐心做着自己力所能及
的事。
老人们的努力现在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效果了。习惯了电动汽车和变形金刚的孩子们正在
慢慢接受这些古典玩具。全国最大的益智玩具生产商－－哈尔滨寓智玩具厂厂长姚毓智告诉
记者，他不懂理论，但通过他的工作，这些古典玩具到了人们手中。２０００年和２００１
年，益智玩具在中国卖得最“火”。这两年他的十几人的小厂年营业额达到２００多万元，
产品销往全国，并出口东南亚和荷兰。他坚信，古典益智玩具这个市场将永远存在。
益智委员会中最年轻的成员姚毓智给传统益智玩具总结出三大好处：第一，能在玩中打
破思维定势，从多角度、多渠道去看事物容易找出新的解决办法。第二，从玩中可以看出孩
子的性格特征，有的孩子很静，有的孩子玩法激烈，可以有针对性的加以引导。第三，可以
培养孩子的兴趣和创造力。
２００２年国际数学家大会日前在中国举行，华裔数学泰斗陈省身为中国少年数学论坛
题词：“数学好玩”，大会主席吴文俊提出中国的数学“不仅要振兴，更要复兴”，一些国
外数学家也提出数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结合起来能大大提高学习数学的兴趣和能力。也许这些
中国古典智力玩具能让中国孩子在游戏中领略我国古代文明的博大精深和中国古代数学之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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